1954年，河南精怪奇闻录：老桑树开口要娶亲

老话儿说得好：“树老成精，物老成怪。”今天就讲讲，我的奶奶乔玉兰给我讲的故事，无问真伪，朋友们就当是茶余饭后听的热闹事儿！

胡月萍黑龙庙犯忌

1954年的春天——

乔玉兰当年17岁，她的同龄好友叫胡月萍，她们都生活在桥北村。奶奶是普通人家的孩子，而胡月萍家里则是相当的丰裕，毕竟祖上是大地主。月萍家位于桥北村东头的最高处，五间青瓦堂房、两间偏房，一个大院子，院子门外有着一棵老桑树。

那个年代刚实行土地改革，这天，胡月萍父亲胡老爷正忙碌着分耕农田的事，而月萍则偷偷跑出家门，和玉兰相约去黑龙庙村看戏。

每年三月初三黑龙庙村都会唱几场大戏，这个风俗从民国中期延续至今，唱戏的初衷就是给“黑龙爷”听的，希望他老人家能保佑这一带福禄平安。庙里供奉着黑龙爷，庙前便是戏台，戏台下男女老少、喜气洋洋，戏台上唱念做打、声情并茂，好一个祥和欢乐的景象。

黑龙庙内香烟缭绕、人流如织，很多人虔诚膜拜、祈求福佑。“走，我们也进去看看！”月萍拉着玉兰便要向庙内跑去。

玉兰止步，并拉住月萍：“小萍，不可以啊！我爹说了，小姑娘家不能进寺庙的。我们还是去看戏吧！”

月萍笑回：“现在都新时代了，你怎么还这么愚昧，走吧！”玉兰辩不过这个骄纵任性的胡月萍，犹豫不决中便被拉进庙内。

只见那黑龙爷的塑像巍然端坐于神台之上，面容威严，双目如炬，仿佛能洞察世间风雨、人间善恶。最引人注目的，是那身披挂在他伟岸身躯上的猩红披风。

众人仰着脑袋，对眼前的神像肃然起敬，此时，猝不及防，月萍竟抬手摸向黑龙爷的红色披风。

“我摸摸这布料和我那件外衣有什么不同？”

玉兰火速拉回月萍的手，并拽着她走出了庙门。

回到家后，胡老爷知晓了此事，便对月萍一顿痛打：“你这闺女，怎么那么莽撞，谁让你进庙的，谁让你乱摸的？你没听过《封神演义》的故事吗？进寺庙不能乱摸乱说……”

月萍气着哭跑出家门，蹲在院子门外的老桑树下哭泣，风吹着桑叶在哗哗作响，好像是在安慰这个受到委屈的女孩。

老桑造梦遇月萍

胡家门前的这棵老桑树可算是岁月苍桑，已有五十多年的寿命，树径三尺、拔地五丈、根深叶茂，就算是在夏暑，树下也是浓荫蔽日，这里自然也成了村民们避暑乘凉的好去处。

村民们都说这老桑树已成了气候，于是逢年过节，胡老爷都会带村民来树下拜一拜。

1954年夏，河南发生重大洪涝灾害，黑龙庙村和桥北村这一带，好多村庄的房屋都被冲毁，村民们流离失所，有的借宿在亲戚家，有的则四处游荡，遇到了户家，就去借点儿吃的。

庆幸的是桥北村的位置在整个镇上处于最高地势，暂时还没被这暴雨吞没，附近落难的村民也来到这里避难。

大雨滂沱中，胡老爷站在门口仰天而望：“黑龙爷啊！是不是我闺女以前得罪您了，我这就拉着她去给您赔罪！您别再下了。”

说罢便拉起月萍准备出门，“爹！您干什么？外面下这么大……！您那么相信神灵，倒不如拜拜咱家门前的老桑树。”月萍挣脱开了双手。

“老桑树，哦！对，老桑树，老桑树是你太爷爷当年栽种的，我去求求它！”

……

傍晚时分，雨依旧下个不停，月萍傻坐在堂屋的门槛上，双手托着下巴，呆呆地望着院子门外暴雨中老桑树。

地上的积水已没过脚踝， 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水面上，原本平静的地面像一锅煮开了的沸水，万千水珠跳跃、碰撞，激起一片白茫茫的水烟。这水烟贴着水面滚动、升腾，与天上的雨幕连接在一起，让整个天地都陷入一种混沌未开的原始状态，分不清哪里是天，哪里是水。

此刻，正在发呆的月萍模糊中看到一个身影从老桑树后一闪而过，老桑树下的阴暗加上暴雨中的水雾让她根本看不清楚，她揉了揉双眼定睛望去，却又被水雾遮掩。

天色已渐黑，母亲在灶房呼唤着月萍吃饭，这时，那个黑影再次出现，像个人形靠在桑树那。月萍没有多想，去灶房拿了两个窝头立刻跑了过去。

可到桑树下时，却什么也没有，只有水雾在那里打转，月萍喊道:“你是哪个村来这里避难的？不要再藏了，我给你拿点吃的，快出来。”

没人理会她~

月萍无奈，只好返回屋内，可当她走回几步，再次回头看时，那个黑影便又出现了。这次她看的清清楚楚，那不是黑影，是一个蓬头垢面穿着绿大褂的人矗在那里，月萍看不清脸、有些害怕，便匆忙跑回屋内。

饭桌上，她不敢向父母说起刚才看到的怪人，心不在焉地吃着饭。“你快吃啊！愣着干什么？”母亲催促着。母亲看到月萍脸色发红便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:“哎呀！你这是发烧了，快吃完饭躺下休息，我和你爹去抓药。”

听到母亲说自己发烧，月萍才慢慢放松了心情:“是不是自己头疼发烧在外面看到的幻觉？！”

夜已深，月萍在床上辗转反侧，好不容易睡去，却是梦魇不断，梦中她看到一个穿绿大褂的男子向他走来，这个男人头发过肩、蓬乱不堪，前额则像清朝时期男子所剃的半光头，并时不时地摇动着湿漉漉的乱发。

“你是谁？”月萍问道。

“该办婚事了~。”

“我家里哪有什么婚事？”

“雨下的太大，我来看看你！该办婚事了~”说完，男子便在梦里消失了。

此时，月萍惊醒，窗外电闪雷鸣、暴雨如注，那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际的瞬间，院子外那棵庞然的老桑树仿佛被赋予了邪异的生命。

它茂密繁盛的枝叶在狂风中疯狂抽打、绞缠，好像真如胡老爷祭拜老桑树灵验的那样，它在与这场暴雨中的黑龙抗衡，它又如巨人顶着满头失控的乱发，在窒息中剧烈地、绝望地摇晃着头颅。

惊雷炸响，如同天空发出的怒吼，映照出它扭曲舞动的影子，张牙舞爪地扑向地面，月萍目睹这一切时心头一紧，看到这老桑树就如同梦里的那个男人一般摇动着乱发。

自那以后，月萍便时常梦到那个男子，她总感觉门前的老桑树和梦里的男子有着神秘莫测的关系。

光绪年间种下的“因”

1957年，月萍嫁人了，让人遗憾的是成家不到一年丈夫却发生意外离世，之后月萍也整日眼神迷离、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，时不时还说着胡话。村民们议论纷纷，有的说月萍祖上是大地主、剥削农民，现在得到了的报应；有的则说她成家后得罪了门前的老桑，丈夫是被老桑树害死的。

自此，村民们便觉得那老桑树是邪祟之物，不再去那里乘凉闲坐、诉话家常。关于老桑树是不是成了气候、是不是邪祟的事传了很久，直到有一天，邻村的一位将近百岁的老者说出的当年的往事：

清朝光绪年间，月萍的老太爷胡秋林是方圆几十里出了名的地主，良田数亩且经营者酿酒营生，虽比不上县城家财万贯的达官显贵，但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门户。

胡秋林爱好钱财且相信鬼神之说，于是便请来民间的风水大师，想寻得了一个永保家财的法门。

风水大师到胡家后，左手负在身后，他时而蹲在墙角细瞅地基纹路，时而举着双手对准正屋脊梁，好半天才停下。“胡老爷，你这宅子占了‘漏财局’，前门对巷口泄气，后院少遮拦散运，再折腾半年，怕是要空了家底。”大师捻着山羊胡说。

胡秋林扑通跪下，连喊“救命”。大师沉吟半晌，终于开口：“倒是有个法子，能聚气锁财，保你家三代富贵。只是……”他话锋一转，眼底闪过一丝阴翳，“要取极阴之地的桑树，栽在门前坤位。这树吸了乱葬岗的阴煞，正好能与宅子的阳气相济，结成‘阴阳相抱’的格局。”

胡秋林喜出望外，忙问代价。大师瞥了眼门外方向：“此树需阴气供奉，需借阴续阴。你家后代女子，得认它做‘夫君’，逢年过节焚香祭拜，待及笄便行‘合卺礼’，不然树煞反扑，不仅财保不住，还要家破人亡。”胡秋林虽犹豫，但想到万贯家财，咬咬牙应了下来。

三日后，根据大师的指点，家丁从城外乱葬岗挖来一棵碗口粗的桑树，树根裹着带血的坟土，栽下时竟渗出黑水。神奇的是，桑树一落地，胡家商铺的生意竟渐渐回暖。胡秋林愈发信了，每年清明都亲自给桑树浇水，全然忘了那桩诡异的约定……

老者继续说道：

胡家自那以后，一直都是家财万贯，若不是战争期间鬼子的掠夺，胡家肯定比现在还要丰裕百倍。造化弄人啊！胡家后人一直都是男丁，直到这月萍这代才有了女子，老桑精啊！这是出来要人了。

天火怒烧老桑精

1957年往后，月萍一直疯疯癫癫，直到1960年的那场大火才让村民相信了桑树精的存在——

那年夏季，天出奇地热，老桑树下乘凉玩乐的场地被村民遗弃后，便成了堆放农作物的地方。

夜里，村民们热的无法入眠，有的躺在院子里，有的睡在凉棚内，胡家门口那棵老桑树纹丝不动，树底下堆着半人高的麦秸秆，只等着哪天拉去当柴烧。

忽然一道闪电劈下来，亮得人睁不开眼，紧接着炸雷在头顶响起，震得窗棂都颤。没等村民捂住耳朵，就听胡家门口方向传来“噼啪”脆响——那道雷竟直愣愣打在麦秸秆堆上！干燥的麦秸见火就着，火舌瞬间窜起半丈高，卷着黑烟往老桑树上缠。

“救火啊！”胡家的人喊着往这边跑，可火借风势，早把老桑树裹成了火柱子。树皮被烧得滋滋冒油，枝桠噼啪断裂，就在这时，不知谁先喊了一声：“你们听！树上有声音！”

众人停下救火的动作，竖起耳朵听。风里果然混着奇怪的声响，不是树枝燃烧的脆响，倒像是人被烧得痛极的呻吟，又尖又哑，裹在浓烟里飘出来，听得人后脊梁发毛。“是桑精！肯定是桑精在叫！”有老人往地上啐了一口，攥着拐杖往后退，“让你缠着月萍，就该想到有今天！”

没人再敢往前凑，只看着大火烧了一宿，直到天快亮时，雨才淅淅沥沥下起来把明火浇灭。晨光里，老桑树只剩一截焦黑的树干，像根烧透的炭棒，底下的麦秸秆化成黑灰，被雨水冲得黏在地上，散着焦糊的味道。

隔天，胡家的人来清理现场，用锄头扒拉着树底下的黑灰，突然“当”的一声，锄头碰到了硬东西。扒开灰一看，竟是些细碎的骨头，最长的也不过手指粗，黑乎乎的，烧得变了形。“是鸟骨头吧？”有人凑过来看，“以前树上总落鸟，估计是没飞出去，被烧死了。”

可也有人摇头，指着骨头的形状：“你看这节，有弧度，倒像人手指的小骨头……”这话一出，没人再敢说话，默默把骨头捡起来，埋到了远处的土坡下。

再获新生，永佑平安

这事渐渐被人淡忘，焦黑的桑树桩就戳在那儿，风吹雨淋，渐渐长了青苔。直到两年后的春天，有孩子在胡家门前玩耍时，突然指着树干喊：“娘！你看！树上长绿芽了！”

大人跑过去一看，果然，焦黑的树皮缝里，竟冒出了几点嫩绿的芽尖，细细的，却透着劲儿。没过多久，芽尖长成了嫩叶，顺着树干往上爬，不到半年，竟又枝繁叶茂了。

这下桥北村里的人慌了，有人说桑精没被烧死，这是又活过来要报仇；也有人说，它活过来没害人，说不定是想赎罪，保一方平安。

后来有老人提议：“不如就给它建个神龛，供上香火，别再惹它生气。”

村民们半信半疑，凑钱砌了个神龛，安置在桑树下。奇怪的是，打从神龛立起来，村里再没出过怪事，庄稼长得好，也没闹过灾。每年清明，都有人来上香，摆上点心水果，嘴里念叨着“保平安”。那棵老桑树就站在那儿，叶子绿得发亮，风一吹，沙沙作响，倒像是应了人们的愿……

奶奶讲到这里，故事就结束了，我问奶奶月萍奶奶后来怎么样了，奶奶说自老桑树被烧焦后，她便慢慢地恢复了正常，后来又再嫁了。月萍奶奶23年去世后，她的子孙便都搬到了省外生活。

【完】